司雪衣似乎也不知道，小玖剛剛還好好的，怎麽這會兒就連動作也直接僵硬了下來。

看出小玖的不對勁，司雪衣才附身到小玖身邊問：“陛下，你怎麽了？”

而小玖此刻的內心卻是如浪潮一般洶湧，根本無法平靜，許久才強撐出一個笑臉，結結巴巴的說：“司……司君，朕忽然想起來還有事沒處理，我們……改日吧？”

司雪衣的眉間閃過一絲顫動，但見小玖的樣子，卻還是那般溫柔的笑了笑：“都依陛下。”

司雪衣放開小玖，小玖則是慌張的從床榻上下來，整理好衣衫，快步走到了月乾宮的門口。

“陛下，夜來天涼，當心風寒。”司雪衣並未穿衣，直接從寢殿走出來，送小玖到門口。

小玖回頭的時候，見他赤裸的上身，那肩上的紋身卻是更加刺眼。

“朕沒事……抱歉，你把衣服穿上吧，北燕的寒氣大，你別著涼。朕……擇日再來陪你。”小玖說完，便匆匆離開了。

守在外面的素娥似乎沒想到，小玖居然大半夜的跑出來了，原以為小玖終於開了竅，願意在司雪衣這裏留宿，可誰想到，卻還是老樣子。

看著小玖慌慌張張的從月乾宮出來，儀仗隊又踏著夜色匆匆趕回了章德殿。

“陛下這是怎麽了？是不是司君大人惹了陛下不高興？”素娥跟在小玖的轎輦旁，小心的詢問著。

轎輦上的小玖搖了搖頭，可素娥似乎沒看見，只當是小玖沒有回話，不敢再多問。

回到章德殿，小玖的臉色難看了許多，素娥不得不擔心的上前，給小玖倒了一杯熱茶，說道：“陛下，你沒事吧？是不是……發生什麽事了，臉色怎麽這麽難看？”

小玖接過素娥遞來的茶，神色卻仍是有幾分呆滯，許久才說：“素娥，你現在立刻去崇政殿一趟，把那日陳副將給朕的圖紙拿來。”

素娥楞了一下，雖想不通小玖為何忽然要自己這麽做，但還是不敢耽擱，轉身就出去拿了。

沒一會兒，素娥就從崇政殿回來了，將拿來的圖紙遞給小玖。

小玖看著圖紙上畫的圖案，那不正是跟司雪衣身上的紋身別無兩樣？

這一晚，小玖近乎沒有睡覺，直到天快亮的時候，實在是困極了，才稍微睡了一會兒。

一早上素娥不忍心讓小玖早起，才讓小玖多睡了半個時辰。可小玖起來之後，又是匆匆忙忙的去上早朝了。

早朝上，風無月就見小玖面色蒼白，不斷的打著哈欠，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。

朝中上奏的也多數是邊關平定戰事，各地官員對小玖跟風無月的讚頌折子，沒什麽太大的事。

可自從小玖跟風無月聯手大敗瀛軍，舉國上下都以為小玖跟風無月君臣一心，再沒人相信風無月有謀逆之心，意圖造反，小玖對他是百般戒怠，兩人暗中政權的傳言，也似乎不攻自破了。

下了朝，原本小玖想叫周覓一起去崇政殿，把昨日的事告訴他，可周覓跟鄭月卻忙著戶部的事，被戶部尚書直接叫走了。

小玖帶著素娥回崇政殿，路上卻遇到了並未離宮的風無月。

“怎麽臉色這麽難看？”風無月問。

小玖被他突如其來的關心嚇了一跳，故意調侃道：“相國大人何時這麽關心朕了？”

“不是一直關心麽？”風無月面不改色的問。

小玖翻了個白眼說：“大人有事直說便可，這可不像是你的性子。”

風無月跟小玖一同走著，小玖雖嘴上沒說什麽，可腳步卻放慢了許多，似乎在等著風無月一般。

“聽聞昨晚陛下留宿月乾宮，今日一早臉色便這樣難看，莫不是昨夜太過勞累了？”風無月的神色有些顫動，言語之間透露著幾分冰冷跟不滿。

小玖咂舌的回頭瞧他：“嘖，怎麽你對朕的行蹤這麽清楚？恐怕朕什麽時候吃喝拉撒，你都掌握的一清二楚吧！”

風無月非但沒有回避這個問題，而是故意說道：“臣跟陛下君臣一心，陛下的身體健康，臣留心著，自然是應該的。”

“你……”小玖瞪圓了眼睛，看著他的一臉得意，卻無話可說。

“說起來司雪衣進宮也快兩年了，不過似乎是第一個獲得陛下榮寵的吧？”風無月漫不經心的問著。

“你今日怎麽這麽有閑心，來過問朕的後宮？”小玖好奇的問。

風無月楞了一下，有些刻意的轉移話題道：“臣怕陛下傷了身子。”

小玖冷哼一聲：“不勞相國大人掛心，朕好得很。”

風無月走慢了幾步，跟小玖身後的素娥走成了一排，轉頭看著素娥。

素娥一向敏銳，自然知道風無月眼神中的意思，小聲說：“陛下……昨夜並未在司君大人那裏留宿，不知怎麽慌慌張張的出來了。回了章德殿卻幾乎一晚沒睡，只有早上才瞇了一會兒，這才耽誤了一陣子早朝。”

“素娥！你現在真是越來越膽大了，還是說你什麽時候成了相國大人的貼身宮女了？”小玖忽然轉頭問。

素娥怔了一下，連忙跪在地上說：“陛下贖罪，陛下贖罪！是奴婢多嘴了！”

看似一個生氣，一個害怕的兩人，卻都知道對方是在演戲。小玖並沒有真心責備素娥，素娥也心知肚明小玖不會怪她，只是當著風無月的面上，卻不得不這麽說。

風無月瞧著小玖，忽然寬慰一笑：“怎麽，陛下是不是看到了什麽不該看的，還是說，司君大人伺候不了陛下？”

小玖見風無月不懷好意的笑臉，臉色驟然一紅，氣急敗壞的說：“你……你胡說什麽呢！”

看著小玖著急解釋的樣子，風無月忍不住笑意，轉過臉笑了笑。

而小玖瞧風無月少有的展露笑意，上前調侃道：“喲，看大人一個笑臉，簡直比褒姒還難。”

風無月輕咳兩聲，收斂了笑意準備轉身離開，卻又忽然被小玖叫住了。

“等等，既然你來了……能不能幫朕個忙，這件事大概也只有你才能辦妥。”小玖在風無月身後問。

風無月止住了腳步，回頭詢問：“什麽事？”

小玖望了望四周，給風無月使著眼神：“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，大人跟朕來崇政殿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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